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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里斯小姐,
小镇越来越冷了,有时白天下过雨,晚上也还会下上一阵子。六点过后,街上就没什么人了。唯一还在活动的,是十字路口闪烁的交通信号灯,还有偶尔缓慢驶过路面的公交车。
想告诉您,最近我找到一份梦寐以求的工作——在小镇东区的卡尔电影院负责饮料和爆米花。虽然在那个牙医诊所,佐罗医生给我的薪水还过得去,但我时常感觉自己像病人的牙套。
天气快要热起来的时候,诊所里的蕾拉小姐随她的先生搬去别的小镇了,也就不得不结束在这里的工作。但佐罗医生一直没有找人来顶替她的位置。小镇的那条河刚好在那段时间发生了一起污染事故——就是我上封信给您提到的赫利特勒河——我从来没有在一天内见过这么多的病人,而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两个月时间。说到这起事故,也很不寻常。这条河从来没发生过什么引人注目的事情,总之是很平静的。据说和巴利那帮人有关。有天早上我在去诊所的途中,路过巴利大楼,看到很多人举着牌子,上面写着“解散”“下台”。
后来又过了几个月,我把诊所的工作辞了。虽然诊所的人流量又恢复至往常般,但我不知为什么常想出去晒太阳。记得有很多次,我都假装要抽根烟,实际上是跑去诊所东边公园的草地上坐着发呆。那个公园是小镇最有活力的地方了,总是有很多老人和孩子,也有一些年轻人,或者看上去像上班族的人。大家在这个时间点一同出现在公园,有一种特别的共鸣,或许有一些也和我一样假装抽烟的人。有一次又跑到公园来,不小心睡着了,醒来之后打了好几个喷嚏。这样下去,自然是和佐罗医生没法交代的。我苦思冥想,最后却还是提了一个和蕾拉小姐相比显得十分荒谬的理由。佐罗医生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抬了抬他的厚框眼镜,我看到眼镜和他的大胡子正好形成两条平行线。
再后来,我在家呆了一段时间。很有意思的是,我却没再去过公园几次。可能是怕撞见佐罗先生,或是以前的病人。记得有一次正在公园的梧桐树下打盹,突然被管理员叫醒,那位中年男人不耐烦的声音瞬间划破了我氤氲的梦境。原来是公园的洒水系统要启动了,他严肃地盯着我,眼珠快要跳出来似的,不排除是怕我被水浇到,我也不知道。我总是在揣测中逃走,就像我也一直搞不懂佐罗医生每天在想些什么。
噢!今天我还有夜场排班。虽然天气冷了,也没什么人光顾。如果您还住在那里的话,天气应该也开始冷了吧。
迈克尔西斯
2025.12.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