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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一个月没有出去hiking了。
考完试之后我整日迟钝懒散,可依旧是沉重的心绪盘桓不散,这些只在我脑中上演的爱恨嗔痴忧惧竟然仿佛成了我应对空虚和压力的安全绳。我记得读过某本小说写斗风筝的人会提前把风筝线浸泡在混有玻璃渣的胶水中,这样在大战时这种“玻璃线”便可以割断对手的风筝线。现在我手里的这根安全绳似乎也在这样的胶水中泡过,晾干了,玻璃渣深深刺进我的皮肤,但疼痛也无法让我松手分毫。
于是我在疼痛的间隙里计划了数次自然疗愈之旅,但无一例外都临时打了退堂鼓:已经中午了,不能在午后的热气里爬山吧?昨天太累了,今天总不能再勉强自己了吧?最远的一次我已经开车到了州立公园的门口,没下车就原路开回家。我不知道这种阻力来自哪里,也许是害怕眼前的旅途其实比一根纤细的芦苇好不了多少,而已经紧握在手里的染血的安全绳感觉上又过分安全。
但总之我在挣扎着自救。
我昨天睡得很好,今天一早就出发。印第安纳沙丘的Three Dunes Challenge虽然很短却也小有名气。我缓慢地接连爬上三座沙丘,脚下的陡坡全是松软的沙子,每向上攀爬一步便会往回滑半步。我想起某次冬天出来hiking,脚下尽是厚厚的积雪,踩在白色的沙上和真实的沙上的感觉竟然完全不同,这个认知另我欣喜。三座沙丘的坡度都很陡,加上无法踩实的沙子地面,我爬得十分费劲,心率猛升。我回头看到沙子被人踏出一个又一个流线型的小坑,感觉到沙子从我的脚踝灌进了鞋子里。我看了太多动物世界,沙漠里的爬行动物因为地面太烫轮流抬起两边的脚丫。但接触到我脚踝裸露的皮肤的沙子是凉凉的,我喜欢上了每走一步都溅起清凉的沙子在我的脚踝上的感觉。我气喘吁吁,汗如雨下,沙子滑进我的鞋袜。
我喘着粗气笑出了声。
Hiking果然还是很快乐,我之前究竟在抗拒什么呢?
我磨磨蹭蹭地爬完Three Dunes Challenge,沿着Trail 8下到密歇根湖旁边。五大湖水体巨大,湖滨仿佛海滨。我光脚在沙滩上走了一会儿,我的影子带着遮阳帽拎着鞋子,样子滑稽好玩,我很喜欢。
回到停车场后我从鞋子里往外倒沙子。这些二氧化硅的小颗粒在地面上堆成一座小小的迷你山。玻璃也是二氧化硅,我觉得我可能可以放松一点我的安全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