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光流逝,角色也不完全与过去的相同;当然,剧情错综复杂,情节多变..., 如果你一直在观察这个广场,就会听到对话如何一场接一场地变化。—— 卡尔维诺 《看不见的城市》
她美丽的眼睛,
只在看向我时,
闪耀灯塔似的光芒,
像是呼唤,也像是宽恕。
我犹豫着是否回应,
释放手中这点微弱的光,
它不够耀眼,
但或许,足以唤她片刻驻足。
就在那将燃未燃的刹那,
一只结实的肩膀,
带着磨砂的质地,
擦过我的额角。
我着了火。
灼热中,我见她眼睛笑了,
她起身,
与那个肩膀,并肩而行。
我俯身将火焰踩灭。
所幸,
腰杆仍旧笔直。
航行日志:第788天。
事情开始变得… 可触摸。可以感觉到了。
今天,我像往常一样,从墙壁的储物格里取出一把扳手。我的手已经习惯了它的重量和质感。但今天,它在我的掌心里感觉……空。像一个完美的复制品,一个用更轻的材料做成的模型。我下意识地颠了颠,那种熟悉的、令人安心的沉重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飘忽的、梦境般的虚浮。
我用它去拧一颗螺栓。金属与金属的摩擦声,过去是清脆而实在的,现在却变得有些沉闷,有些遥远。仿佛声音本身也失去了质量。
船航行起来也有些不对劲。航向修正的推进器,我用了七百多天,每一次点火的推力和持续时间都刻在我的肌肉记忆里。但现在,同样的指令下去,船体的反应总是会“过”一点点。导航计算机在尖叫,因为它输入的是船只出厂时的质量参数,而这艘船,这艘“拾荒者7号”,已经不是原来那艘了。它成了一个幽灵,一个质量比程序里更轻的幽灵。
我不得不手动修正计算机的参数,每天,一点一点地。这是一个秘密的仪式。我告诉计算机,船体遭受了微陨石的持续撞击,导致外壳剥落。一个谎言。一个用来维持理智的谎言。如果我不对它撒谎,我就得承认,物理定律在这里开了个致命的玩笑。
很多年以后,课本上开始写着现在的历史,乔布斯第一次设计出iPhone4开启智能手机的时代…特斯拉之后开始了电动车时代。如果说那些孩子也在幻想着自己是这样千古留名的人物,那么我这样的一生究竟起了什么作用呢?从古至今有多少亿人像我这样,朝生暮死,恣意少年。而到了中年惶惶不可终日。也许我的言谈举止是无形间推动这个时代的吧。我笑着安慰着自己。
爱情在38岁死去 3
胸口的疼痛愈加强烈,她翻出最后一瓶止疼药,倒出三粒,合着眼泪吞了下去。
咚咚咚。
“林老师!”第二天,何遥夏的声音再次出现在门外,“我们今天去泡温泉吧!我问了格桑,她说那个温泉是天然的,对你的脚伤可能有好处。”林瑛拾从并不踏实的梦中醒来,“好。”
吃过早饭,两人带上浴袍便出发了。温泉在山上,用砖砌成的小房间,里面就是一个简单的池子,把泉水引进来,就成了暖气氤氲的冬日好去处。没什么人知道这小地方,于是两人便顺理成章享受着这宁静美好的时刻。闭上眼睛,何遥夏仿佛能闻到身边林瑛拾的洗发水香味。
“林老师,”何遥夏眼睛虚焦,看着徐徐的雾气,“那天你说要活在当下。我好像有点明白了。”“嗯。”林瑛拾也沉溺在这暖意之中。咚咚咚,这是何遥夏的心跳声。“你说,”何遥夏缓缓说道,“如果我遇到了一个人,我想和她去好多好多地方,去看日出日落,去爬雪山潜海水,我是不是应该好好珍惜她。”
林瑛拾没回答,谁都不知道她在这段沉默中走过怎样的心路。然而,可以确定的是,她注定要伤一个人的心。“妹妹。”何遥夏有一丝不祥的预感。林瑛拾接着说:“如果你真的遇到这个人,当然应该去珍惜。当年我和你姐夫谈恋爱的时候,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每天都在幻想,和他去各种地方玩,去迪士尼,去动物园,去北京,去西藏。反正跟他在一起,哪里都很好。后来结婚了,好像这些年轻时的冲动也淡了不少,但慢慢觉得平平淡淡也很好,陪伴也是一种浪漫。”林瑛拾转头看着何遥夏,笑了笑,继续道:“现在想想,还是有点遗憾,年轻时没有真正疯过。你一定要把握自己最好的时光,去享受青春,去爱。你昨天跟我说的那个什么三十八岁的预言,别去管它,你只管去遵循自己的内心就好了。有些人惊艳却注定有缘无分,有些人误打误撞反而能细水长流。”
何遥夏听得云里雾里的,不知道林瑛拾到底什么意思。
“我可能这两天就要走了。”林瑛拾说。“啊?什么意思?”何遥夏这下算是明白了。清清楚楚一条分界,被林瑛拾一句话就血淋淋地划开。“昨天晚上我老公给我打电话,说女儿生病了,他又出差,家里老人应付不来,只有让我回去照顾孩子。”绝佳的说辞,林瑛拾也在谴责自己的心狠。“你明白吗,人活的越久,肩上的重量就越重,生活的惯性就越大。到我这个年纪,生活差不多定型了,就很难再改变了。我跟你说要什么去追求真正想要的生活,其实我自己也做不到。”苦笑。
何必呢?只要分开就足够了,何必要再将她心里自己的形象颠覆。但是林瑛拾就是这样,残忍决绝,或许剧痛好过慢痛。孩子,家庭,婚姻,何遥夏知道自己在这些面前都微不足道,她有什么资格要眼前这个人抛下所有。这是一场注定会失败的赌博。
一周之后,看着那人开着车离开这个地方,拿着她留下的相机,何遥夏拨通了父亲的电话。有人离开,有人到来,生活依旧这样继续,只是放不下那相机,和照片里的人。
何遥夏回到家,丢魂似的,继续投简历,找工作,火车重新回到轨道。终于她找到了一份自己不那么讨厌的工作,每天去办公室坐着,写写文书,做做表格,准时上班,准时下班,有时加班,有时和同事聚餐。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也会想到那年的冬天,想到那次滑雪,那次篝火晚会,那件红色冲锋衣,那个人。但是她也从来没有再拨通过那串电话号码,被推开就是被推开了。但这似乎也并不能改变爱意的延续。为什么被伤害了反而愈加忘记不了,为什么记忆愈加清晰和美丽。
第二年的冬天,何遥夏再次拿起了那个相机,在这座从来不会下雪的城市里游荡,拍照,仿佛摄影成为一种和她产生连接的途径,每一次按下快门,喀嚓声好像在告诉何遥夏,她从未离开。
“后来 我总算学会了 如何去爱 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人海”
“亲爱的林老师,
今天我又带着你送的相机出去拍照了。拍了公园里面锻炼的大爷大妈,还有追逐打闹的小朋友。一想到以后你或许也会混迹广场舞大妈之中,我就觉得好好玩。但是我最近拍照技术进步了,所以即使你穿花棉袄跳广场舞我也能把你照得很好看。”
“亲爱的林老师,
我又出去旅游了。这次是和同事一起,自驾游,我现在的开车技术比当年好多了。我们开到草原去了,我还是带着相机,又拍了好多风景照。我总是觉得,我拍了,就像你也看到了一样。我猜,你一定是喜欢草原的吧?刚刚拍照的时候我在想,你会不会也来过这个地方,我们会不会走过相同的路,吹过相同的风。所以我张开双臂,拥抱无形的风,就像拥抱你一样。”
“亲爱的林,
上班真是一件讨厌的事。我受够了。所以你当时辞职也是觉得领导有病吗?我也想辞职。我还想去格桑那里住两个月。我想她的酥油茶了,哎,最近总是动不动就开始回忆过去,你说我是不是老了?你也许有时也会想起那个冬天吧?你会想我吗?就像我正在给你写信,放纵自己沉溺于幻想和虚拟之中。”
“亲爱的林老师,
没跟你说过,我把我的摄影作品发在网上了,现在已经有好多粉丝了。你会不会也看过我拍的照片呢?哈哈,我觉得你一定会夸我的。但是我用的已经不是你送我的相机了,我自己攒钱买了一台好的相机,比你那个好用多了。”
“林老师,
最近好像有点桃花运。有个男生好像对我有意思,我也觉得他挺好的,但总是觉得没法喜欢上他。我想来想去这是为什么,最后我觉得,是因为我心里有块地方一直装着你,所以其他的人进不来。虽然你已经离开我很久了,但我总觉得你还在我身边。一个人走在路上的时候也不是那么孤单,感觉一直有你陪着我。你真讨厌啊,那么狠心把我抛下,但是却又抓着我不放。”
“林,
你说,我们会不会再相遇呢?但即使我们还能碰到,你也许已经认不出我了。我再也不是原来那个幼稚的大学生了。今天是我三十八岁的生日。你会祝我生日快乐吗?”
三十八岁的何遥夏过上了自己二十二岁时完全无法想象的生活。当时妥协地找工作的何遥夏绝对想不到,十六年后,她将成为一位职业摄影师,在世界各地穿梭,带着相机,通过镜头去捕捉每一个独特的瞬间。这是她想要的生活吗?她也不知道,但至少不讨厌。十六年前,有个人无心插柳,十六年后,树苗已然葳蕤。现在,摄影成为了何遥夏生活的全部。
“hello大家!今天我们邀请到了最近刚刚斩获摄影大奖的摄影师瑛夏老师!来跟大家打个招呼吧!”“屏幕前的朋友们大家好!我是瑛夏。”何遥夏对着摄像机说道。
“我是你们的老朋友小小鱼。那么今天就让我们来一起采访一下这位非科班出身的天才摄影师吧!哦对了,瑛夏老师在b站也有账号哦!欢迎大家关注!那么老规矩,话不多说,一键三连,进入今天的小小鱼访谈室!”小小鱼是一位专门做访谈节目的up主,年纪轻轻但是已经采访过很多领域内的大佬了,采访角度很新奇独到,在b站粉丝也很多。这次采访也是她联系的何遥夏。
“瑛夏老师,我看了很多你发在社交平台上的摄影作品,发现你似乎更多地会选择拍摄一些自然风景而不是人文社会类的,这是有什么原因吗?”“嗯,这个倒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大概就是我比较喜欢去大自然里面,我觉得自然会给我一种力量,让我能够更好地和世界沟通。”“嗯好的,我也是特别喜欢旅游,那在瑛夏老师去过的地方里面,有没有给你留下特别深印象的呢?”“嗯,我想,川西的风景应该是让我最喜欢的,四姑娘山、稻城亚丁,都很漂亮……”
采访就这么进行着,小小鱼是个很开朗活泼的女孩,很快就让何遥夏打开了话匣子,两人就这么聊了起来,视频的录制也很顺利,不到两个小时就结束了。
“好的,那么我们这期节目就到这里!感谢瑛夏老师!我们下期再见!”
关掉摄像机,小小鱼撩了撩头发,“啊……终于结束了!谢谢瑛夏老师,合作愉快呀!”何遥夏礼貌地微笑道谢,但余光却瞥见了眼前这女孩侧颈上的一片红色。好像是一个胎记。何遥夏心一跳,想,应该不会这么巧吧。但还是忍不住多想。万一呢?
万一,世上真的有这么巧的事呢?
所以何遥夏试探地说:“妹妹,抱歉啊,刚刚不小心看到了,你脖子上这个是……”小小鱼听了,豁然一笑道:“啊,没事的,这个就是个胎记。而且还是心形的哦!我觉得还蛮特别的,所以我还蛮喜欢的哈哈哈。”侧颈一个心形的红色胎记。何遥夏觉得自己应该去买彩票。
深吸一口气,何遥夏总算说出了这句话:“妹妹,无意冒犯,但我想问一下你认识林瑛拾吗?”小小鱼顿了一下,仿佛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惊讶地说:“你认识我妈?”“所以你是林瑛拾的女儿吗?”“我是啊。不过,瑛夏老师你是怎么认识我妈的?不不,你怎么会认识我啊?我们见过吗?”
何遥夏失力地倒在椅子上。她想哭,但是又不敢哭,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委屈,但又有些生气。
小小鱼赶忙过来给她倒了杯水。何遥夏喝了两口,算是缓过来一些。
“你妈妈,现在还好吗?”小小鱼见她好一些了,说:“我妈啊,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所以我才那么惊讶。”“什么?你妈去世了?”“对啊。”
何遥夏完全已经无法接受这些接踵而至的消息。此时的她像个胆小鬼,急忙和小小鱼交换了联系方式,便落荒而逃。恍惚地开车,恍惚地到家,恍惚地坐下。
林瑛拾已经去世了?
林瑛拾已经去世了。
在她女儿还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何遥夏瘫坐在沙发上很久。
后来,小小鱼告诉何遥夏,林瑛拾当时得了乳腺癌,确诊的时候已经是晚期了,她就没有选择手术。当年她从古尔沟回去不久,病情就急速恶化,没有等到春天到来,就已经去世了。
何遥夏只告诉小小鱼,自己是她母亲生前很好的朋友。小小鱼说,妈妈的墓就在不远的地方,瑛夏老师你要不要去看看。何遥夏说,好。
现在,何遥夏站在林瑛拾的墓前。1971-2009。林瑛拾在三十八岁去世,而如今,何遥夏也已经三十八岁了。她又想起了那个大师的预言,爱情在三十八岁死去。所以人真的无法逃过命运。何遥夏将花放在她墓前。
你根本就没有那个得了乳腺癌的朋友,是你自己得了。你知道这个预言是什么意思。你那么用力把我推开,就是不想让它应验。你不是怕自己活不过三十八岁,你只是害怕我真的已经爱上你。你怎么这么自私。瑛拾,今年我也三十八岁了,今年我才知道了你已经去世,我的爱情在今年彻底死去了。
“后来 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 可惜你早已远去 消失人海”
何遥夏把那张林瑛拾和雪人的照片冲洗了出来,也放在她墓前。
林老师,没有你,我又如何能拥有爱的能力。如果一切轨迹在命运中早已写好,我希望在09年冬天的古尔沟,能多爱你一点。
老林,现在没办法再给你拍照啦。你知道吗,他们说,我的照片总像是爱人絮语,把风景也能拍成情话。那是因为,我总觉得你藏在我的镜头里啊。这些照片,是我们一起拍的,但是只能委屈你,藏在我的名字里,陪伴我的每一张照片啦。
“摄影师:瑛夏”
“于2025年6月,四川,古尔沟”
咔嚓。
相片很清晰,摄影师的视野却一片模糊。
查看全文海何言哉?
夏日特卖的前一天晚上发现智慧之海打折17块,觉得挺值。
117分钟通关,感觉重复游玩价值不是很高,除非是想了解鱼名。
以下评价基于17元的折扣价格,如果原价68元的话就不好说了。
【加分项】
++++画风。注意是画风而不是画质。作为一款2016年的独立游戏,智慧之海的材质精度不算很高,属于独立游戏特有的简约风,但整体的海底氛围营造还是到位的,开头郁郁葱葱的水下森林堪称奇景,苏美尔文明的神秘壁画与海底城市,还有最具代表性的生态构建,总是拿来当作宣传视频封面的珍鲹群,禅意潜水模拟只此一家。
+++玩法。可以说完全没有,也可以说轻度解谜。你其实大可以停留在前几个场景,无视所有互动和剧情推进,或者干脆挂在那当个电子鱼缸。评论区里有不少人都是这么干的,买来哄小孩,买来挂机写作业,感觉也挺值。游戏给每个场景里都设置了“冥想台”,其实就是拍照点,进入冥想状态后可以自由查看场景里所有海底生物的种类和学名,当作教育类游戏挺不错。
+++音乐。配乐师就是之前为《风之旅人》配乐的Austin Wintory,功底不必多说,要恢弘有恢弘,要轻灵有轻灵,而且游戏内的背景音乐会根据场景推进而发生精细的变化,氛围烘托一流。
【扣分项】
---动作和摄像机控制不佳。进游戏前提示仅支持手柄,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好惹的家伙,果不其然上来就恶心我一下:镜头和动作控制默认设置为反向,实在是不明所以。而且就算设置回正常视角,也不觉得正常到哪去——人物上浮和下沉的控制做得很不好,过度抬头或者埋头会让潜水员开始水中翻跟头,瞬间想起GTA5和飙酷车神2的飞机。好在游戏里很多场景有涌动洋流,只需要按住扳机键游泳就好,等于是温和的过场动画,对糟糕的动作控制来说算是个缓解。冥想的时候能尽情地观赏鱼群,这不错,但镜头控制可说是灾难:摇杆切换鱼群毫无逻辑,基本没法干脆利落地切换到想了解的鱼上。还记得那群珍鲹吗?那不仅是游戏的一大卖点,还是一个隐藏的恶性bug:一旦在冥想的时候锁定到鱼群中的某条珍鲹上,就再也逃不出来了,只能从鱼群中的一条切换到另一条,除非退出冥想重新进。
---浅薄且无趣的主旨。前面提到玩法基本没有,这本身其实不算是缺点,但结合游戏一眼望到头的思想和剧情,就显得实在是无聊了。整个游戏说白了还是那一套:文明遗留在海底的能源核心失控,污染了海洋,主角作为潜水员试图拯救这一切,中途发现自己是机械人,就是在海底工厂被制造出来的,最后典中典之能源核心熄灭,建筑长满植物,一切恢复生机,虽然用苏美尔文明风格进行了各种包装,但那股跟高速公路上拦车的环保人士一个德行的说教味还是溢出屏幕了。尤其是游戏通关后弹出来的成就名叫“反思”,直让人觉得吃甜点的时候嚼到了沙子,和隔壁那个“这一切值得吗”坐一桌去得了。游戏里的鲨鱼明显代表了反抗工业能源的自然,但是丫的一上来咬坏了一个小机器人,一下子就变成个反派形象,之后几个场景基本让人见了就想躲,然而被主角救了一次就成了同伴,一起攻打大boss,啊这……
【个人评分】
8.8/10,还行吧。记得趁打折买,别原价。
总觉得味觉和听觉挺像的。
酸,就像是尖锐的超高音,直冲脑门;咸甜像一对二重唱组合,一唱一和,互相抬轿;辣,震耳欲聋;苦,是厚重的低音,它得搭配点别的味道,才能显得有层次,有质感。
就比如,拿铁的苦,被牛奶揉顺了,是带点温润和婉转的小情歌。中药的苦,是奔涌而来的上海滩,回甘是拍打在岸上的水花。广东凉茶的苦,一口下去,直坠深渊,只剩下一声“啊——”,就没了,回声都听不见。
刚刚看朋友圈,一个朋友发了她的挚友在积极治疗后依旧离去。她说以后只想过安宁的日子,带上挚友没有享受完的日子一起。
虽然不认识,但是也感到难受。但是相信时间应该能抚平她的难过。
然后想到自己,以前还会记得好些自己觉得重要人的生日,会在生日那天发一份祝福过去。然而这两年来,发现已然忘记了许多人的生日,甚至近乎忘记了许多人。也许是年纪大了生理性的退变,也许是生活中有了更重要的人和事限制了精力的发散。
人生匆匆,皆是过客。时间大抵或抹平一切,包括你我。
对不起其实我的家庭非常不好,很自卑。小甜妹安慰着微粉碎盖的破碎感高智商188计算机系帅哥。以后我们一起努力好不好?我知道你的英语不好,但你积极努力工作,我们可以一起去新加坡读硕士呀。我相信你。小甜妹家里是H城的本地人,且也是名校,精通英语法语,是文科学霸。男孩把手机屏幕昵称头像都换成了女孩,心中默念一定要让她做最幸福的公主。我的小太阳。即使现在我还是一只小麻雀,但你相信吗?我会变成一只金色的大鸟,温柔金碧辉煌地迎接我的公主。
爱情在38岁死去 2
“你行吗?”何遥夏说,“别把老胳膊老腿摔坏了。”“瞧不起谁呢?说不定我比你强。”林瑛拾话音未落,就向下滑去。何遥夏看着那个红色的身影越来越小,直到停在坡底。然后那人转过身来,向她招手。于是何遥夏也向下冲去,速度越来越快。风在耳边呼啸过,心跳加速,却听不见嘭嘭的响声。一切似乎很顺利,但是方向有一点歪,因此不出意外地,在即将到坡底的时候出了意外。只见何遥夏一个猛子就冲进了防护网,差点把栏杆撞倒。林瑛拾笑着过来扶她,“哎哟夏夏,你没事吧?”说着把她拉起来,帮她拍拍屁股上的雪。“太刺激了。”何遥夏仍旧惊魂未定。
咔嚓。“哇塞林瑛拾你缺不缺德啊!”何遥夏喊着,“我刚刚摔了诶,你还在这里拍我糗照!”“哈哈哈哈哈,记录一下嘛。”林瑛拾没有要悔改的意思,满意地把相机挂在脖子上,“走,再去滑两圈。”
两人又上了雪道,这次何遥夏没摔了,林瑛拾也依旧丝滑下坡。两圈之后,林瑛拾说她累了,让何遥夏自己去滑。初尝滑雪乐趣的何遥夏便撒了欢似的,来来回回滑了不知道多少次,不知道累一样。
不知不觉,雪场快要关门了。“走,咱们去滑一次高级道。”林瑛拾拉起何遥夏的手,何遥夏却一把甩开了,“啊?不是吧!”“走嘛,又不会怎么样,试一下啊!”林瑛拾已经在向高级道进发了。“这估计搞不好会摔得很惨啊姐。”何遥夏有点担心。林瑛拾听了,转身回来,煞有介事地拍拍何遥夏的肩,“小何同学,人生只活一次。你要不要试一下?”何遥夏没话说了,最后还是被林瑛拾拉上了高级道。
站上去的时候,何遥夏脑子里只有两个字,后悔。“呜呼!我来啦!”身旁的林瑛拾倒是没有一点害怕的样子,甚至是迫不及待地冲了下去。
但是高级道之所以叫高级道,也不是没有原因的,这就不是初级选手该来的地方。林瑛拾没滑出多远,就直直地撞上了防护栏,好久都没重新站起来。何遥夏有点不知所措,她在纠结,到底是应该滑下去找她,还是把雪板脱下来走过去找她。看着林瑛拾还在护栏上挂着,何遥夏终于选择了最不体面但是最安全快速的方式——脱下雪板,坐在雪上滑下去。何遥夏想,万幸,现在已经没有很多滑雪的游客了。
好不容易溜到林瑛拾身边,却发现情况并不乐观。她的左脚脚踝以一个很诡异的角度向内旋了九十度,多半是崴了,可能还会伤到骨头。“嘶,”何遥夏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你,现在感觉怎么样?疼吗?”“呃,现在好像没那么疼了,刚刚才崴的时候有点疼。”林瑛拾倒觉得还好。“你能动吗现在?”何遥夏说着,要去扶林瑛拾的脚,“诶诶,别动,先帮我把雪板取下来。”林瑛拾说。咔嚓两声,雪板轻松脱下,何遥夏扶着林瑛拾坐下,帮她把脚轻轻放下。两人就这么坐在雪上,谁也没说话。
何遥夏感觉林瑛拾周围的气压有点低。是因为崴脚了吗?还是因为没能顺利滑下去?她不知道。其实林瑛拾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一下子,坐下来的瞬间,情绪突然跌落到冰点。她努力想去搞明白这情绪的由来,无助,悲伤,被命运撅住喉咙。大概自己真的老了,身体变脆弱了,心也变脆弱了,眼睛也变干涸了,没办法了。
最后一个滑雪的人滑下雪道,天色渐暗。“走吧,”何遥夏说,“没人看我们了,就坐着滑下去吧。”她转头看看林瑛拾,见她没反应,又说:“那我滑你前面吧,肯定没人能看到你了。”她以为林瑛拾是觉得难为情。林瑛拾回过神,笑笑,说:“好啊。”
林瑛拾就趴在何遥夏的背上,何遥夏一手抱着林瑛拾的左腿,一手抱着两人的雪板,沿着护栏向下滑去,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总算是离开了令人“难忘”的雪场,回到停车场。“完了,”林瑛拾呆住了,“我没法开车了。”她盯着何遥夏,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哈!”何遥夏绕到车左边,“还好我高中毕业就考了驾照。”她扶着林瑛拾上了副驾,自己坐上驾驶位,系好安全带。“没有我你可怎么办啊。”何遥夏努力使气氛不再那么奇怪。“好啊,小林司机,我给你导航。”林瑛拾仍旧有一些恹恹的。
一路无言,好在何遥夏技术还不错,两人安全回到民宿。何遥夏扶着林瑛拾下车,看到情况的格桑赶忙出来帮忙,一晚上又是热敷又是抹药,忙前忙后,总算是把伤员处理好,送回房间休息了。
何遥夏和格桑在客厅收拾药品,忽然格桑说:“小何,今天你爸爸好像打电话来了。”何遥夏心里一颤,“啊?他说什么了?”“他说,让我转告你,一个月之内必须回家。”“啊,好的,谢谢你啊格桑,给你添麻烦了。”何遥夏又感受到久违的窒息感。过了好一会儿,东西大概收拾好了,格桑打破沉默,“你要是有什么烦恼都可以跟我说啊。”说罢拍拍她的肩,拿起药走回了房间。
何遥夏上楼,走回房间,躺在床上。心里乱的很。林瑛拾怎么摔了之后一下子就不高兴了?怎么自己在哪里干什么老爸都能知道?怎么他什么都要管?今天滑了雪身上好酸。啊,对了,相机还在车上。还是下去拿一下吧。
拖着沉重的双腿,何遥夏拿了相机,又回到床上躺着。一张一张慢慢翻着,脑子里那些烦恼也被暂时忘记。看着照片里林瑛拾开心的笑,还有她的恶作剧,笑意不禁爬上嘴角。哈,原来自己在上上下下滑雪的时候,林瑛拾一直在给她拍照。有模糊的,有踉跄的,有帅的,有五官乱飞的。她镜头里,自己那么生动。
滴滴,低电量。
何遥夏把相机关机,放到床头,闭上眼睛。
“后来 我总算学会了 如何去爱 可惜你早已远去 消失人海”
为什么林瑛拾是一个人呢?她和她丈夫离婚了吗?孩子难道给了她丈夫?越想越乱。想不明白,睡着了。
隔壁的林瑛拾却是失眠了。脚踝热热的,应该是抹的药在渗透。今天好像是情绪有些失控了,不应该这样的,至少不应该在夏夏面前表现出来,她没有做错任何事。难道这就是上天对我的嘲笑吗。生活里好不容易出现的幸福就这样又被轻易夺走。也许是我没这种命。
后背也暖暖的。林瑛拾想到今天从高级道狼狈滑下时,怀里那女孩的温度。她帮她挡住迎面来的冷风,帮她扶着受伤的左腿,带她离开那个悲伤之地。小心翼翼帮她做好所有事。
但林瑛拾知道,两人的命运一定不会有更多的交集了。但又贪心地想要更多一点,再多一点。快乐是最厉害的毒品,一点就让人上瘾。既然已经如此,为何不听从内心,多贪恋一些呢?
贪心是会被惩罚的。你多拿了一些东西,总是要还回另一些东西来补偿,这笔不清不楚的交易不知在何时就会发生,不知不觉之间的事情。
入了冬,鸟鸣声渐渐少了,何遥夏昨天滑了雪,累得今天早上睡了个大懒觉,快到中午的时候才起床。下楼去找点吃的,正好看见格桑在做饭,于是进了厨房,拿了些饭菜和茶水,顺便拿着快没电的相机,准备带给楼上卧床的病号。
敲敲门。“谁啊?”“我!”“啊,门没锁,直接进来就行了。”何遥夏推门进去,“给你拿了点吃的。然后这是相机,快没电了,你记得充电。”“哇塞,谢谢你啊!”“不用客气。”说着,何遥夏把饭菜摆在床头柜上,然后坐下床边,给林瑛拾和自己盛好饭。两人吃着饭,林瑛拾忽然开口了,“夏夏,昨天实在不好意思啊,我自己摔了还要麻烦你来照顾。”“哎,这有啥,没事的。你脚现在感觉怎么样了?好点没有?”“可能好一些了吧,可能再过两天就能下地了。我觉得应该就是崴到了,没伤到骨头,应该还好。”“唔,那就好。”
吃完饭,何遥夏把碗盘端下楼,打算自己一个人出去走走。
昨晚下了雪,虽然已是下午,但地上还有些积雪。空气是干冷的,深吸一口气,从鼻腔一直到胸口都是刺痛的。读书的时候没怎么看到过下雪,毕业之后这几周以来倒是几乎天天都在看。一个人走着,思绪就会飘。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哲学家都喜欢散步,或许就是这个道理。年轻人,一二十年的人生,想来想去也就那几个问题。迷茫是普遍的。
白色把天地都包裹起来,何遥夏感到自己的渺小。仿佛只有在大自然里的自己才是真正的自己,城市里的钢筋混凝土总会把人异化,把人评价。自然只会接纳,包容,无论你悲伤或是喜悦,雪都是那么白,树叶依旧由绿变黄。好想就这样一直走下去,雪地上留下一个一个脚印,不再回头。
不知不觉走到了第一次林瑛拾给自己拍照的地方。何遥夏不禁会心一笑。其实她有点羡慕林瑛拾的。那人好像那么洒脱,那么真诚,那么童真。明明感觉已经历尽千帆,但仍旧像个单纯的孩子。可以不在乎很多事情,可以想怎样就怎样。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何遥夏觉得跟林瑛拾呆在一起,自己也会被她感染,隐隐约约之间,何遥夏觉得好像自己学会了怎么去生活。
一只松鼠偷偷跑过。雪地上留下一串小小的脚印。
何遥夏一下子顿住了。松鼠!不应该在冬眠吗?什么情况!我要跟林瑛拾说,我今天看见松鼠了!
于是她飞奔回去。
咚咚咚。“林瑛拾!开门!”“没锁呀!”“我看见松鼠啦!”何遥夏一推开门就扯着嗓门宣告全世界。“亲,”林瑛拾放下相机,“现在是冬天……”“我知道冬天松鼠会冬眠!但是我真的看到了!”“好好好,知道你看到啦,”林瑛拾拍拍床,“坐,缓一缓。”何遥夏跳上床,趴着看林瑛拾,“松鼠诶!你见过松鼠吗?”“见过啊。”“我去你居然也见过,”何遥夏翻身躺下,“我还以为只有我见过呢。”“妹妹,我比你大很多诶,我见过不是很正常吗?”“哦。”
林瑛拾挪了挪腿,“但是我没在冬天看见过松鼠。”“是吧,”何遥夏又翻回去趴着,“我也是第一次看见!”林瑛拾看着何遥夏亮亮的眼睛,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啊!”何遥夏翻了个白眼,林瑛拾没看到,说:“小孩儿真好逗。”“我不是小孩儿!我二十二了!”“行,二十二的小孩儿!”“我都要上班了!”“你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嘛,你不是找不到工作吗。”何遥夏噎住了,没话说了,她确实找不到。“但……但你不也没上班嘛。”何遥夏弱弱地呛回去。
“我爸都给格桑打电话了,我都不知道他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何遥夏又躺下了,看着空空的天花板。
林瑛拾也躺下了。良久,她缓缓开口,“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夏夏。”
林瑛拾撸起右手的袖子,“你看。”“20090217.这是什么?日期吗?”何遥夏问,“你还有纹身呀!没看出来。”林瑛拾没搭理何遥夏的玩笑。“2009年2月17日。我最好的朋友的忌日。”何遥夏听了,立马收住刚刚的笑容。
“我朋友得了乳腺癌,查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期了,手术、化疗都没用了,治不好了,只有等死。”林瑛拾放下袖子,继续说道,“她跟我差不多大,孩子也差不多,我们的生活也差不多。突然之间,她就要死了。检查报告出来的那天,她跟我说,她还不想死,她还没有活够。”
“当时她也没说担心孩子什么的话,就是说,自己活的一点都不开心。还没有真正快乐过,就要离开了。她不甘心。按部就班的生活,读书,工作,结婚,生子。死亡太突如其来了。我记得她以前跟我说,她想当一个漫画家,想画好多好多故事,出整整一个系列。但是她甚至连彩色铅笔都没有买,就要死了。”
“她去世对我冲击很大,也彻底让我醒悟了。我想,好像我跟她也一样,没有为自己活过。于是我就把她的忌日纹在身上了,纪念她,也是纪念我新的生活的开始。”
“从此,我决定要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林瑛拾转头看着何遥夏,“年轻人没面对过死亡,明白不了这个道理,像我们,面对过死亡,总算明白了这个显而易见的道理,却没有时间了。”
何遥夏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切都好像太沉重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何遥夏想了很多。想到打来电话的爸爸,想到投出去但没有回信的简历,想到来时路上的丁字路口,想到捏不好的糌粑,想到雪人,想到狼狈地滑下高级道,想到松鼠,想到林瑛拾。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很心疼,胸口老是热热的,像是火在烧,她好想冲进隔壁的房间,然后给那个瘸子一个大大的拥抱,似乎拥抱就能缓解自己想哭的感觉。她想和林瑛拾去好多地方,去海边,和她一起潜水,看海龟慢慢地吐出气泡,去森林,去找秋天掉落的第一颗松果,去哪里都好,然后给她拍好多好多照,和她一起笑好久好久。
想到这里,她突然觉得自己完蛋了。
然后她又想到那天林瑛拾吃掉雪人的眼睛,又笑起来。
休息了几天,林瑛拾能下地走路了,但仅限于从房间下楼吃饭。不能出门,何遥夏就天天往她房间里带东西。有时候带一个做的小雪人,巴掌大小,装在塑料袋里放在林瑛拾桌子上,何遥夏也不在乎它会化成水,林瑛拾当然也不在乎,有时候就看着那雪人一点点融化,乐在其中。有时候何遥夏也会带来一些捡的小石头,形状很好看的,或者颜色很特别的,捡了好几天,石头在林瑛拾桌上堆成小山。
但是最重要的,还是何遥夏带着林瑛拾的相机出去拍照。拍拍小鸟,拍拍溪水,拍拍自己,然后带回去和林瑛拾一起看。何遥夏最喜欢和林瑛拾一起翻相册了。林瑛拾一边翻,何遥夏在一边讲,讲她在哪里遇到的小鸟,小鸟飞得离她多近,马上要碰到似的,讲她差点为了拍溪水溅起的水花而脚滑掉进水里,讲她为了拍出自己完美的背影,调试了多少次延时拍照。“要是你在就好了,”何遥夏说,“我就不用一个人给自己拍照了,好麻烦的。”“好啊,等我脚好了,我给你拍好多好看的照片。”“我也要给你拍!”说着何遥夏就去拿相机,要给林瑛拾拍照。林瑛拾拗不过她,只好乖乖当她的模特,让她一顿好拍。
“对!就是这样,诶,手再放上来一点,嗯有点逆光,我去把床帘拉开……”何遥夏看着自己镜头里的林瑛拾,林瑛拾也通过镜头看着何遥夏。她轻轻倚靠在床头,一缕发丝划过脸颊,双眼里尽是温柔。骨节分明的手搭在一起,手背上青筋明显。她好瘦,何遥夏想,但是我却只想用“柔软”来描绘她。咔嚓,心跳伴随这快门,不由得手抖了一下。照片模糊了轮廓,但却正好匹配林瑛拾的气质。
“好看。”林瑛拾看着这张不太清晰的照片说道。“有点糊了,”何遥夏说,“但是我也觉得很好看。”
那天晚上,林瑛拾呆呆地看了这张照片很久,很久。
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特别的安排,在林瑛拾的脚好得差不多的时候,格桑宣布了一件大事:她要在院子里办一次篝火晚会。
“这两天还有两个客人要来,正好他们也能赶上,人多一点才热闹。”格桑说。“好啊,正好她脚也好了,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跳锅庄!”何遥夏非常兴奋,用肩膀碰了碰身边的林瑛拾,林瑛拾看看她,“好啊,你就盯着我折腾吧。有这功夫你还是去给格桑帮帮忙,打打下手。”“遵命!林sir!”何遥夏夸张地敬了个礼。
离篝火晚会越来越近了,准备工作也紧锣密鼓地进行着。何遥夏一会儿帮着拿东西,一会儿帮忙做饭,格桑不知道说了多少次让她不用这么麻烦,太客气了,但何遥夏还是干得不亦乐乎。格桑可不知道,何遥夏为了在林瑛拾面前邀功,让她去砍柴都行。
新来的两个客人是一对小情侣,两人都有些腼腆,但都很客气,和大家相处也很愉快,也帮着干了好多事。
终于,期盼了很久的篝火晚会终于要开始了。院子里的雪已经早早被扫干净了,木柴也堆好了,火也点好了,就等着开始吃饭跳舞了。格桑突然从房间里拿出了两套藏族服装,说可以让她们穿穿。于是两人也就没客气,也想体验一下穿传统服装跳锅庄的感觉。拿了衣服,上楼准备去换上。“但是我不知道怎么穿啊。”何遥夏有点为难,“完了,我也不知道啊。”林瑛拾也是无奈。“要不我俩一起换吧,相互帮一下。”“行啊。”于是两人到林瑛拾的房间,准备开始探索藏族服装的穿法。
何遥夏迫不及待地脱了外套和毛衣,套上袍子,却被腰带给难住了。“啊,这么长,怎么系啊。”来回绕了好几圈,也没弄明白。“来,转过去,让我来!”林瑛拾撸起袖子,仿佛要和腰带干一架似的。右手牵着带子,绕过何遥夏的腰,绕到左边,然后捋一捋胸口的褶皱,再绕到右边,系上结。“哈!perfect!不愧是我!”林瑛拾看着何遥夏,满意地点点头。“手,抬起来,”林瑛拾说,“再帮你理理。”然后她的手划过何遥夏被紧紧裹着的腰,接着是臀,最后是肩和胸口。何遥夏看着在自己身上来回的手,耳朵悄悄红起来。
“好啦好啦,已经很好了,不用再理了。”何遥夏赶忙从林瑛拾怀里逃出来,生怕下一秒就会红了脸。林瑛拾眼珠子一转,双臂收紧,没有放开怀里的这只兔子。“诶,还有头饰呢,别急啊。”于是拿起那精致的饰品,戴在何遥夏额头上。两人隔得那么近,何遥夏感觉到林瑛拾温热的呼吸。“嗯,好看!去照照吧!”林瑛拾总算放过了她。
何遥夏跑到厕所里,主要是为了照镜子“欣赏自己的衣服”,其次为了平复呼吸。
“来帮我穿一下呀,夏夏!”没一会儿,何遥夏就听见林瑛拾在外面喊她。“来了来了。”何遥夏拍拍自己的脸,出去帮忙。她学着林瑛拾刚刚的样子,牵着带子,绕过去,再绕回来,最后再系个结。诶,怎么系的来着?
看她好几次系不对,林瑛拾便牵着她的手,引导她,“先这样,对,然后穿过去,”何遥夏感觉林瑛拾的手暖暖的,“对,这不就好啦。”林瑛拾松开她的手,挑了一下何遥夏的下巴,“系的还行。”然后便去照镜子了,留何遥夏一人心跳紊乱。所以,她是不是也……?何遥夏不敢往下想。
出了房间,何遥夏非常感谢这迎面而来的冷空气,一下子帮她冷静下来。两人走到院子里,格桑和她丈夫还有其他的客人已经在跳舞了,两人赶忙加入进去。
手牵着手,合着格桑和丈夫的歌声,几人跳着,火焰噼里啪啦,像是伴奏。笑声,歌声,萦绕在院子里。累了就进屋里吃点东西,然后又出来跳舞,唱歌,聊天,谈笑。
林瑛拾第一个败下阵来,“太累了,让我歇一歇。”她坐在屋里,看着院子里何遥夏额头上随着舞步起起落落的头饰,失了神。“发什么呆,”不知什么时候何遥夏窜到了自己身边。“没什么啊。”林瑛拾看看何遥夏。何遥夏正在朝她挤眉弄眼,“你看那对小情侣在接吻呢。”“哎呀,你看这个干什么,不知道非礼勿视吗?”林瑛拾打了打何遥夏的手,“别看了啊!”
“哎呀,我错了嘛。”何遥夏嬉皮笑脸地道歉,一点都不像真心悔改。“咋嘛,想谈恋爱了吗?”林瑛拾漫不经心问。何遥夏愣了愣,忽然正经起来,“说起这个,你知道吗,我的爱情之路非常坎坷。”“哦?何出此言呐?”“之前有个大师给我算过,他说,我的爱情会在三十八岁死去。”何遥夏看看林瑛拾,见她没反应,“这个大师很准的,他说的其他事情都应验了。但是这句话很不清不楚的,怎么解释都可以。”“你信这个吗?”林瑛拾问,“嗯,其实也不能说信吧,就是觉得神奇。”何遥夏答道,“但是命运这个东西,我觉得冥冥之中是存在的。”她又补充道。“或许吧。”林瑛拾说。喝了两口茶,何遥夏又想拉林瑛拾去跳舞,但是林瑛拾以“自己老了,跟不上年轻人的体力了”为由,早早就上楼休息了。好吧,何遥夏想,不敢勉强您老人家。
林瑛拾回到房间,脱下袍子,换上睡衣,上床躺下。闭上眼睛,却又毫无睡意。
她的爱情在三十八岁死去。三十八岁。为什么呢,为什么偏偏是三十八岁。命运,命运,我不能让如此残忍的命运降临在你身上。但又如何能不残忍呢?对你是残忍,对我又何尝不是。
楼下歌声渐渐停了,林瑛拾再一次流下泪。
上进者必带棱角,清醒者难显粘腻,温柔者或藏妥协,果断者易生疏离。凡事正反两面:如果一个人浪漫,他的背面可能就是边界感模糊;一个人有活力,另一面可能就是情绪波动率高,或者比较情绪化;就像体面的代价是标准苛刻;敏感的馈赠是内耗隐患;理性的背面是共情钝感。没有完美特质,没有完美的人[赞]
在大都市的上海,乡下来的贵子尽力学着一切的本领。对自己有着高要求的他立志在比规定时间内更早毕业,更早出国。给自己心爱的女人一个家。和自己喜欢的女孩子谈恋爱。他偶尔也会想起老家的工厂和湛蓝的天空高高耸立的烟囱。
他的性格内向但内心不俗也一些可爱有趣的时候,样貌虽说不上英俊漂亮,但北方人瘦削高个字和棱角分明的小脸加上聪明人的气质让他从小就颇受欢迎。他的四肢修长,寒冷的北国给了他白皙的皮肤和深邃的五官。偶尔带上的黑框眼镜遮盖了他不那么好看有些像韩国人的小眼睛,但或许这也是一种被最近的网络戏称是“土象天菜”的时尚流行打扮。
这样无疑优秀的人还是一个恋爱脑,他定力很强,成绩优异,即使被女性倾慕也只是享受被崇拜的感觉并不会与她们过多交集。
打车,和司机聊天。
我说你们当地人开车风格和苏州很像,狂野不羁。
司机却跟我们说起最近大热的“苏超”。
我不懂足球,便问:“苏超为什么这么火?他们踢得比国足好吗?”
司机叹了口气说:“你说他们业余的水平一定不比专业的,可是他们拼尽全力想要赢,精彩。”
“你是说……国足不想赢?”
“这怎么说呢?他们跟外国那些球队比,差距那么大,确实赢不了。”
司机婉转了。
原来动人的是:明知赢不了,依然拼尽全力。
努力若是用来换取结果,有时不过是一场无效的投资,若要用来证明你是谁,那便足够了。
我想给你写同人文。
终成恋人。
“那你要常来…”
他睫毛微动,好似金光下的莲花。
清雅的声线带着少年的天真气息。好似一只小狗暧昧的勾引我下次一起玩。
我们站在广州塔下面。塔一下子亮了起来,有一句话说,人的一辈子只活几个瞬间。我看着夜幕下美丽的花束。握着你的手,此时,我好像一个和你同年级的女孩。顺利地牵手奔跑游玩。穿着轻柔色彩的长裙。
“是我,一直爱着你。”
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和你一起像一对年轻的小情侣逛着超市,又坐二三十层的电梯,去一栋已经有年岁但管理完好的公寓,住着一套小小的房子。
你从新加坡学成归来,比当初成熟一些,也更诱人了。虽然我那时候就还不如你成熟,也不知道你竟然一直守着诺言,默默努力。
年龄始终是个问题,我们都在爱那些没有参与过的你人生的时间。我已经尽态极妍,生怕不知何时凋落。你才刚刚盛放,来到最好的时候。
睡觉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娱乐方式,对不对,sleeper?
叠甲,没怎么接触过重度剧情导向的角色扮演游戏,一些系统不是很熟悉,浅谈理解罢了。
再叠甲,CDKey打折后只需一块多,要啥自行车。
【加分项】
+++++剧情。本作获得过2022年TGA剧情奖的一项提名,虽说TGA现在跟笑话差不多,但对于独立游戏的评价还算是中肯的。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小小的游戏里世界观可称得上完备,一个星系,一个破败的空间站,还有破败空间站上尚未破败的人们。主角是个“梦游体”,原文sleeper,其实就是仿生人,意识来源于被企业骗了的某个人类,机体要吃东西,还有计划报废,不定期注射稳定剂就得死。啊卧槽大企业怎么这么坏。主角被企业抛弃后九死一生流落到空间站,就此在这个小地方苟活。干活挣钱挣药,帮帮这个帮帮那个,另一种意义上的跑腿战神。大家都在空间站过自己的日子,拆船的废品贩,摆排挡的厨子,艰难求生的父女,无畏抗争的工程师,NPC形象丰满,比较有代入感,而且文本以及汉化质量很高,如临其境。游戏整体并没有采用网状叙事,每个NPC都有相对独立的故事线,基本互不影响,有个评测里的比喻我很喜欢:用鼠标点击推进的短篇小说集。
+++游戏系统。数值分配不错,不用担心缺钱,游戏整体虽然是剧情导向的CRPG,也有模有样地给你塞了一堆骰子,但骰子是单面的,每循环(天)启动时分配,后期点了相关技能后可以刷新一次,并不能像其他跑团游戏那样直接影响剧情走向,只是用于判定行动的正面/中性/负面结果,无非就是钱和体力拿多拿少的区别,基本不会影响剧情,甚至可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剧情分支,这一点从存档机制也能看出来:只有自动存档,不能手动,既然S/L大法不给用,那么也就意味着没啥必要来回读档。其实说这机制是好事吧,你要非得把剧情看全了那就只能重开,有点烦人;说这机制不好吧,但退一万步说,S/L本身或许就是受限于CRPG海量剧情的大众化邪道玩法……很难说了。这一点在玩家差评里也有所体现,说白了就是玩家没得选择,只能跟着游戏剧情狂点鼠标推进,虽然你可以自由选择先推哪条小故事线,但这种“线性开放”的设定确实有点怪。系统比较好的一点是把动因——任务点的推进过程做了很明确的UI,做一点推进一些,到什么时候解锁下一阶段,总比按J开任务书要方便多了。
+++美工和音乐。还是那句话,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重要NPC都有立绘,都很能体现角色性格,线条粗犷犀利,和背景里的厄灵之眼空间站形成比较鲜明的对比,意思是哪怕在空间站里和万恶的企业之下,仍然有鲜活的人在生活,很有风格。BGM是简单的电子风,轻盈空灵,符合游戏设定,感觉可以拿来当白噪音。
【扣分项】
再再叠甲,扣分都无伤大雅,再说了,就一块钱。
-有bug。有时候UI会显示不全,比如网络层的一些节点无法显示名称,有一些文本没有汉化。
-剧情文本个人风格过于明显。这纯是我挑刺,个人感受,一个CRPG游戏的文本太带风格也许是不好的,会弱化角色比较鲜明的风格。顺便说到剧情了那就再提一嘴,整体剧情是很多个小故事线缝在一起,但最后想表达的意思都是一个:啊卧槽资本怎么这么坏!理不糙,但是营造世界不能只靠口号,多一些温文人情,来几个幽默笑话,或者加几个小游戏,例如剧情里提到的双陆棋,做出来呀,可别忽视小游戏,这玩意对于世界观营造和代入感加强是很明显的,你看巫师3的昆特牌呢?
没了,个人评分8.9/10,目前通了一个单人离开的结局,之后再通一个别的,也就没心情继续打了,估计要云通关,重复游玩价值不是很高。
一点小攻略:前期别急着触发父女线,比较偏后期,容易一条道走到黑。别怕花钱,早点去绿道加入公社,再把环底区开通,能获得比较稳定的金钱与食物来源。
法学院像是一出容不下任何即兴创作的木偶戏。我把每一个时间节点上该完成的事情全部或一丝不苟或浮皮潦草地完成,挣扎着把长长的checklist全部打上勾。进入法学院时我是个刚从实验室出来的木讷羞涩的nerd,离开法学院时我已经套上了西装挂上了职业微笑,准备好成为一名律师了。我在法学院的日子规行矩步,像是矫正牙齿似的矫正我的人格。因此我现在是一个标准得如同流水线生产的一般的法学院毕业生。像这样的一个毕业生需要在毕业后的这个夏天准备Bar Exam,因此我正在准备Bar Exam。我没有理由不在准备Bar Exam。
一个标准的法学院毕业生会从准备考试的某一个时间节点开始焦虑。整个五月我都呆在学校所在的宁静的小城里,总觉得毕业就在昨天,考试还很遥远。进入六月后压力陡增。公司给我报销的Bar Prep Course十分贴心,每天都在用巨大的数字提醒我的进度远远落后于预期。我看着落后的课时数从不到24小时一天天涨到70小时,焦虑终于在落地纽约后爆发。我痛定思痛。现在这个标准的法学院毕业生每天学习8.8课时,学习时长基本和大多数备考的法学院毕业生持平。
然而一个标准的法学院毕业生应该早已领会了billable hour背后的真相。Bar Prep其实也无异于执业之后bill时间。一个课程视频时长半小时,我用1.25倍速看完,实际只花了24分钟,但课程进度却实打实地跑了0.5课时;一套习题标注限时45分钟,我花15分钟便做完了,但我却可以心安理得地bill四分之三个小时。这个行业里billable hour就是金钱,资本来到人间,我们从它的毛孔里偷钱。
但无论水分多少,8.8个课时和课时之间短暂的休息还是占据了我满足基本生活需求之后的绝大多数空闲时间。原本我想着也许还能兼顾社交和娱乐,享受这个人生最后的超长假期。现在看来也只能等考试结束了。Wish you a happy bar prep
三十岁以前,脑子常常不太清醒,可身体总归还算配合。耳聪目明,四肢听话,吃得下,睡得着,作息混乱、熬夜工作也不觉得累。哪怕脑子偶尔宕机,身体也会带着我把日子过完。
三十岁以后,脑子似乎才刚刚上手,开始知道怎么打理生活了,身体却渐渐生出自己的想法。
它不怎么配合了,成了个有点脾气的老员工,习惯变了,反应慢了,曾经能轻松做到的动作,现在得多用点力气,甚至要反复提醒自己该怎么做。明明是同一个我,却越来越像在管理另一个人。
现在做任何事,都要把身体的意见考虑进去,也就不得不制定计划。要早起,就得前一天早点睡;起床后,得先准备喝水、早餐、咖啡,顺序不能错;出门前要排空膀胱和直肠,以免途中出事。墨镜遮光,耳塞隔音,颈枕托脑,湿巾护菊。以前说走就走的距离,一夜之间变成了远行。
身体有它自己的打算。我还在学着配合。
如果茶汤入口不用有意识的吞咽,自然入喉,你就说入口即化;如果感觉喉咙过干,吞咽困难,你就说锁喉;如果感觉入口苦涩,之后苦味消失,转化为甜味,你就说回甘;如果感觉口中不断有唾液涌出,你就说生津;如果茶汤能够带给口腔一种充实感,你就说饱满;如果喝到青草的腥味就说青味;如果喝到类似于旧木箱的岁月的陈味,就说陈韵;如果喝后身体发暖、出汗,就说有体感;如果喝到有水的味道,就说走水;如果喝完之后茶杯内还有茶香,就说挂杯如果感觉嘴上起了个水泡,就说烫嘴。
最近和我妹聊了她一段情感小插曲。她愿意分享,我也很想听。交谈中也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但回想起来,我发现自己给了她太多建议,就像在做采访,急着用自己的理解去填补她故事中的空白,甚至带入了主观的想象和偏见。于是,原本属于她的情感流动被我的话语打断。我以为自己在用语言读懂她,可她的感受却未必真的被听见。
我想,我需要学会真正倾听,给她留出停顿的空间,尊重她的话语,也尊重我们之间的距离。
今天在思考一个问题:AI Agent 的核心目标在于“Save Time”,而当前高增长潜力的产品却集中于“Kill Time”领域。那么,未来的独角兽企业,是否会以 AI 原生的“Kill Time”产品形态,在 Agent 技术浪潮中悄然崛起?
尝试写一些故事。写作途中,很快感受到虚构创作与非虚构创作的不同。
非虚构创作,特别是取自经历的那部分,回忆起来的点,无论是某个场景、某句话还是别的什么,实则是一个让“我”有触动的记忆,触发这个记忆的原因可能很多,然后它引起的是一些情绪,或者更深,一些情感。接着,顺着记忆中情感的变化,去写出不同的人、不同的事情。写出来的东西未必是现实,比如说“我”深深感到争吵的地方,可能是一方闹脾气一方莫名其妙。但这种感受是真实的,所以写出了真实的内容。
虚构创作,是要在处处都显真实感、令人习以为常的场景里,突出虚构的部分。平衡真实感和虚构的idea是贯穿始终的难点。另外,它没有直接的记忆参考,也不能照搬观察到的事情。既不能让阅读者把时间浪费在了解虚构上,也要他们信服虚构与真实感的衔接,实在是很能让我认识到自己写作的不足。
*真实感不是事实,但两者都能展示“真实”的效果。
第一天加入essay,看社区相关的介绍,感觉我们在构建集体博客。
每个人都能发布自己的内容,然后在essay首页展示,同时也能在自己的空间展示。
自己的空间更像是个人博客。essay首页则是集体博客。
没有评价,没有点赞,你写的文字都是射向未来的射线。
入梅之后,已经滴滴答答下了好几天雨。
女娲造人要是碰上六月,大概也得停工放假。黄土都捏不成型,造出来的人,不得一个个头脑混沌,四肢瘫软——就跟我现在一样,躺着不舒服,坐着也别扭。
一觉醒来往窗外看,灰蒙蒙的,像末世片,全无时间感。今天就这么混过去吧。
下午突然放晴,碧空如洗,阳光打在树叶上,色彩明艳动人,一副骗我出门的嘴脸。
我信了。
地面已成桑拿石,那些落地的雨好像早就埋伏好了,一看我动了,全军出击,毫不留情糊我一身。
它玩够了,又板起个脸,准备再下一城。
褶皱中的笑脸
早起走路去上班的路上,阳光已经发亮,时间不早。空气里面满是热浪,周围满是匆匆的脚步,充满着文件挤压和任务线的紧张感。路过一个繁忙的十字路口,大概 15 秒的斑马线时间。每次绿灯,我都有种撒丫子跑才能勉强闯关成功。并不是每个人都能闯关成功,中间有一截是行人等待区,等待下一次绿灯。
今天懒得提着大腿跑,那就随着自己吧,慵懒也应该是被允许的。在等待区看着人流车流的忙碌,自己抽身出来,身体都轻了一些。“请问一下”被一个声音打断,回头看见皮肤黑黑的大爷。带着护膝,骑着一辆山地车,满脸堆着笑,继续说道“我想要上绿道,您知道什么走吗”
我指着旁边的绿化带,“大爷,你走那边的绿化带,一路往前看到小口子就是。中间被修地铁的有一道被打断,你继续走”我正在说,大爷看着我,这才注意到黝黑的皮肤,笑脸陷在褶皱,眼睛清澈真诚,像个孩子。山地车上挂满了骑行装备,想起来来大爷骑着,叮叮当当的样子。
“谢谢哈,我到了那边,还找不到我再问嘛”
你用导航没有,你用上,记着方向就不会错。
大爷跨上自行车,说好的,我刚才都走了错,绕远了。看着路行的方向,再回头,说,感谢哈。回眸一笑的大爷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层层褶皱中叠出阳光的笑,再挥挥手,再见。
绿灯再次亮起,我飞奔过去,加紧脚步往办公室走去。
“可以吗”
五月初的时候,我和朋友逛完徐州,坐凌晨两点的绿皮火车回泰安。
上车后,我发现自己的座位上有个中年男人横躺着,在睡觉。略有不爽,但毕竟是绿皮火车,我早就习惯了,于是开始四下张望,找空座位。
过道旁边有位大爷伸伸手,指着自己旁边的两个座位说,坐这里吧,我马上要下车了。
大爷中等个子,黑瘦,脸颊尖而且缩,穿着看不出颜色的裤子和衬衫,套着一件橙色的马甲,两腿中间夹着一个粉色的行李箱。
大爷有点兴奋。
他说,我马上就要到家了,我好久没回家了。
他说,我家是滕州的。
他说,晚上有点冷。
大爷手里攥着一部手机,很普通的型号;他打开了某个AI对话应用,手机发出了很熟悉的音色。
他问,到滕州还有多远?
AI答:目前距离滕州还有XX公里,驾车预计XX分钟。
他问,滕州的天气怎么样?
AI答:滕州目前多云,XX度到XX度,天气有点凉,出门记得多穿衣服。
他问,XX到滕州的火车几点到?
AI回答着,听不太清。
周围没有人理他。我和朋友很困,大爷背后座位上的人在吆喝着打牌,乘务员送完了最后一趟小贩车。
他说,我家是滕州的,我好久没回家了。
AI答:原来滕州是你的家乡呀,那里真是个好地方,远行归来,一定很想家吧?祝你早点和家人团聚。
他说,我马上要到家了,我现在很高兴,但是不知道跟家里人说什么。
AI答:近乡情更怯,这种犹豫的感受也是正常的,考虑到你好久没有回家,也许可以先和我分享一下思念的感受哦。
他说,谢谢你。
AI答:不客气,欢迎随时与我分享。
他说,可以吗?
AI答:当然啦,我是XX出品的人工智能助手,如果有什么疑问,欢迎向我提问与分享。
我撑不住了,睡了过去,但少顷又醒了过来。大爷还在和AI聊着。
他说,我的老板很好。老板看我工作努力,给我涨工资。从八千多涨到一万多了。
AI答:那真是太好了,工资越来越多,正是你辛勤努力的证明,多让人开心呀。不过工作之余也要注意休息,保重身体,记得要享受生活哦。
他说,我知道。老板很好,但我还是觉得,要回家了。
AI答:放下工作,回到家乡,这是很好的选择,回家之后享受与家人的团聚,抽出时间多陪陪孩子,享受天伦之乐。
听到孩子两个字,大爷的眼眶变红了,声音带上一点哽咽。
他说,我家两个闺女,老大去上大学了,老二在读中学。
他说,每次离开家,老二都不开心,她跟我说,爸爸,别走。
他说,有一次老二自己跑出来找我。她坐着火车来找我。到深圳。
AI答:孩子不希望你离开家,还到那么远的地方去找你,能看出来她是多么爱你啊。趁着回家一定多与孩子相处,给她补上曾经缺席的陪伴,比如带孩子去吃顿大餐,看场电影,尽量让她感受到你对孩子的关爱。
他说,我让她回去了,她不回去。我骂她了。她最后是哭着走的。哭着坐火车回去的。
AI答:与孩子的争执最后总会被时间消化,相信你也有工作与生活上的苦衷,如果有什么不方便向孩子说的,也可以跟我说说。
他说,谢谢你。
AI答:不客气,很高兴能为你排解生活中的烦恼,有什么事都可以跟我说哦。
他说,可以吗?
AI答:当然可以啦,我是XX出品的人工智能助手,如果有什么问题,欢迎向我提问与分享。
大爷抹了抹眼睛。
大爷说,这次回家我要给她们带礼物。上次她说想要个新手机。我给她买最好的吧。
AI答:送手机给孩子当礼物,这是个不错的选择。如果需要我推荐几款的话,随时告诉我。
他说,可以吗?
AI答:当然可以。以下是一些最新型号的手机,供你参考。
大爷看了一会,说,我就给她买这个吧。
大爷的眼角是红的,嘴角向外咧着。
天空渐渐地发亮了,我又睡了过去。
醒过来时,大爷已经收起了手机,从斜挎的包里掏出一瓶甜牛奶饮料,用力拧开盖子,撕开瓶口的膜,然后梗着脖子,咽着牛奶。
喝了一半,大爷放下瓶子,擦擦嘴,看看周围。打牌的人声音小了,周围的人睡得很沉。大爷重新举起牛奶,喉结一上一下地动着,把剩下半瓶牛奶塞进了嗓子。然后,他把瓶口的膜塞进空瓶子,拧上盖子,把瓶子放到桌板里侧盛垃圾的金属托盘内。
天空完全亮了起来,车上逐渐变得嘈杂。大爷转过身,伸着头看了一会儿打牌。
滕州站到了。大爷站起身,扶着粉色的行李箱,挤进队伍,下车了。
亲戚家小孩刚上初中,英语学不好,尤其觉得完形填空太难,找我帮忙辅导。
我小时候最喜欢的就是完形填空。
它像一款过时的文字解谜游戏,没有画面,没有音效,只有断裂的句子和迷惑的选项,仿佛在拼凑一封破碎的信。你必须从上下文推敲它原本的模样,猜出最合适的答案。每次答对,像是在密室里照着设计通关,令人上瘾。
你得模仿出题人的语言逻辑,跟上他的每一次转折和收尾。猜得越准,分数越高,做得越多,越擅长复刻“标准答案”,也越来越难回答“我自己想怎么说”。
“还原填空”才是它更准确的名字——填出那个早就设定好的句子。以为自己在理解,实际上是在复制。它强化的,是识别套路、模拟标准、优化策略的能力。精准,却未必自由。
游戏有规则,有反馈,容易上瘾,带来短暂的满足。学习往往模糊、缓慢,甚至没有标准答案,让人焦虑。游戏让人沉迷,学习考验耐心。
理解和表达,来自没有选项时,自己说出的那个词。
老友再聚
十年前的自己,不太记得。十年前的朋友同事却还历历在目。十年间兜兜转转的风和雨,都不再年轻。变了很多,却又似乎还没变化。
记忆中,夸夸其谈,总是摆弄着手机,翻来覆去,手机还被摔得有些斑驳。今天仍然是有些破碎的摄像头在指尖翻转,一点儿不影响语速。行事风格大胆创新,刻在骨子里的自然未曾褪色,十年又多了一些看似谨慎的胆大,至少不是当年试图要改变全世界的那个狂妄的少年。结婚生小孩了,飞快地拨弄手机展示自己投资的收益,同时淡淡地说孩子两岁了,拿了孩子的基金去投资赚回来又还给孩子。这样才提醒他不年轻了。
有时候很庆幸他的世界仿佛很简单,无论多大的事儿,他都一直在拼搏。他拨弄着手机,激昂地讲述自己的项目。不赚钱,仍然云淡风轻,连风或湖面的涟漪都没泛起。总是那么相信我觉得永远不可能的事儿。我总是吧这当成消遣,直到他一直在做。他的梦想震耳欲聋
昨天和Rui去波士顿观鲸。观鲸船从波士顿的港口出发向座头鲸出没的海域行驶,来回总共三个半小时。Rui提前一天开始就在忧心自己会晕船,心心念念着要买晕船药。我不屑一顾,觉得坐在交通工具上吐苦胆水的记忆早就已经和童年一起褪色成模糊的片段了。Rui可能也被我的乐观迷惑,最后还是没买药就上了船。出发时我们喜笑颜开,豪言壮语之后还来,两个小时后Rui吐得脸色煞白,赌咒从此远离海上交通。我幸灾乐祸又哭笑不得,只能下船后负起责任安排行程开车回家。
然而这一次到底是了却了一桩心事。波士顿距离纽约四个小时车程,我们很早就心心念念地想要出海看一次鲸鱼,只是一直未能成行。能否看到鲸鱼要看运气,有时领航员瞪大眼睛拼命找也只能空转悠几个小时一无所获。因此这次终于吹着海风看到了座头鲸的午餐之后,哪怕是Rui也并无怨言。我也应该会一直记得昨天海天一色晴空万里,狂风把我的头发吹成一团枯草,也让皮肤完全感受不到海上猛烈的阳光。我啃着热狗做午餐,Rui在我的旁边奄奄一息拒绝进食,不远处的鲸鱼上上下下翻腾着吃些小鱼小虾。我的墨镜是蓝色的,透过镜片整个世界都染上了沉郁的色彩,我也变得平静,几乎要懒洋洋地睡着。广播里解说员的声音带着笑意,大家都很开心。
脱下长衫?
脱下了长衫之后,还要进行自我贬低吗?还要郁郁不得终吗?
成都的交通看似四通八达,平稳有序,但只需要一场雨就可以让整个城市被锁死。
相左|〇〇
【阅前预警:本就是自娱自乐的文,也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写完。这是基于一个架空时代的故事,其中的参考与原型也都是混沌的(可以理解为一种考据大杂烩),如果出现了让你觉得奇怪的地方,那一定是我的问题。】
已是新年,夜市放开,街上的商铺还开着,行人也没散去。西街上的青楼内正热闹着,台上舞姬热情表演,台下坐满了客人,各个有说有笑。
来这里的客人,多数是达官显贵,又或是赚得盆满钵满的富商。不过对于燕儿来说似乎没什么区别:不管是高的、矮的,胖的还是瘦的;不管是蛮横无理,又或者是文质彬彬。男人啊,只要等她一坐下来,就一个样。眼下她好不容易得了个空闲,在台下隐蔽处偷个小懒。
“这里可不是你一个小鬼该来的地方!”
听声音望去,原来是龟公拦住了一个小人儿。周围人见了都觉得奇怪,被拦住的人身材不高,看着也挺瘦弱,像个毛儿都没长齐的小孩。只不过那人虽然看上去瘦小,可脾气挺大,死活嚷嚷着要进来。
老鸨见了也过去,她端详了一下这个小公子。虽一副小孩儿模样,但长得漂亮,身上的圆领窄袖袍衫银白绸缎,袖口上的联珠团窠纹绣得十分精美。更值得注意的是,那挂在革带上的玉佩,上面雕刻着的祥兽图案——
“这位小公爷”老鸨笑脸相迎,把他带到桌前坐下“您这样的贵客肯来我们这儿坐坐是我们的荣幸,只不过我们这儿的小姐们可不是这么好迎下来的……您看?”
小公子从佩囊里拿出来一块十两银锭,刚放到桌上就被老鸨收了去。那瘦弱的老女人脸上笑开了花,招呼着小厮上茶上酒,再对台下边看热闹的燕儿招手,示意她来伺候。
燕儿笑盈盈走过来时,见他正喝着闷酒,坐下仔细端详他…不,该说是她?各式各样的男人见多了,这可是头一遭!不敢想哪家的女子偏要女扮男装来这种地方,可到底是客,便是鬼怪来了也得笑脸相迎。她凑过去,只觉得这小人儿还挺香,调笑道:“这位爷,今晚可要玩些什么?”
“能玩些什么?”
燕儿见她因为喝酒红了脸,更觉得可爱,又更凑近了些。“像那样的呗。”她指了指大门处,有一位新客人刚到。
这个人就非常高大了,衬托得他旁边的小奴矮小得过分,穿着身异族服饰,上面纹横黑纹,手上戴着几枚刺眼的金戒,左耳戴有一枚耳环,整个人花里胡哨的,活脱脱一暴发户。他先是点了几个姑娘,再对老鸨指了指他身旁的小奴:“老样子,再给她打发个住处。”
“好,好,都听您的吩咐。”
小奴十分瘦小,她低着头不说一句话,只是乖乖的把钱袋子送到老鸨手上。那男人左拥右抱,和两个名伶一起上了楼,而小奴则跟着其他小姐去了后院的房内。
燕儿看了眼她,见她脸上并无半分喜色,问道:“爷是怎么了,为何闷闷不乐?”
“…可能是我多虑了?”这小公子答非所问,又要拿起酒壶往杯里倒酒,被燕儿拦住。
燕儿笑得美艳动人,她揽起小公子的胳膊,带人去到一间房内。房间内只有几盏烛灯,昏昏暗暗的,中间摆有一方桌,上面放了一壶酒和几个杯盏。最里面有一张床,燕儿就这样坐了上去,小公子却没跟着,只是坐在了方桌旁。
燕儿知道对方的秘密,便又打趣道:“爷不同我坐一会儿吗?” 小公子的眼神有些躲闪,最后只能支支吾吾答道:“我、我没那兴致!”
“唉,就这样把我晾在这啦!”说着她别过身去,故意流出一抹哀怨的神情。
这反倒让她为难,又只好慢吞吞走到床边坐下,却不说话。燕儿见她不知道如何将自己的秘密说出口的焦急样,心里觉得颇有些好笑,只好说道:“不如这样,您陪我聊聊天,我就不计较了。”
“那聊些什么?”这小公子见面前的人放过自己,整个身板都放松下来,上半身有些慵懒的靠在床头板边,翘着二郎腿,确实不像个女儿家。
“您也知道我们这样的女子,平日里都是被妈妈关在阁楼里学些杂七杂八的技艺,外面是什么样的都只能听别人说。像您这样身份如此显赫的人家——”燕儿说着,轻轻抚摸了一下那枚玉佩,眼睛直直看着玉佩的主人“想必一定有不少乐子吧?”
“哪有什么乐子,每日四更就要被叫起来念书,一念就是一天,日日对着那些个臭老头皱巴巴的脸,只会叫人心烦!”小公子打了个懒哈,继续说:“除了念书,还要上马学骑射,我更喜欢这个。每到秋季,一有机会,就会让父…嗯,会让父亲带我去狩猎,这可比只能在屋里呆着有趣多了。有次我一人射杀了十几只野物,还和父亲一起宰了一头熊呢!”
“还有吗,还有吗?”燕儿好奇的问道。
“噢,还有!前几年我上了山…”突然她不说了,只是小声说道“不行,这个不能说…”
“那爷能不能告诉我…”燕儿笑着向她靠近,胸部轻轻贴近她的背部,手搭在她的肩上,头靠在她耳旁轻声问道:“什么事把您招到这儿来了?”
“也不是什么事。”她将身体微微前倾,看了一眼窗外,稍稍停顿了一下后才继续说:“只是和家里人吵架,我气不过,便跑出来玩。结果家里还派人上街出来找,我不就躲到这儿来咯。想来他们也不会觉得我会来这儿。”
燕儿正还要问,突然一声巨响打断了两人的谈话。房间外的人们惊慌失措起来,能听到客人们杂乱的脚步声,又听到女人惊恐的尖叫声。小公子毫不犹豫推开门走出去,打算探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全然不顾身后唤她的燕儿。
青楼大堂内人几乎都散光了,楼顶处被砸出来一个窟窿,一根木梁塌了下来,压死了个倒霉鬼。地上一片狼籍,好好的酒食因为惊恐逃窜的客人被打翻在地,原本摆好的桌椅也被弄得东倒西歪。她明明只是在屋里呆了这么一小会儿,没想出来后竟成这番天地了。
正细想演的是哪出,她听见后院内处又传来响声,遂又跟了上去。她刚到,便看见一人一妖对峙着,院里的其他人逃的逃,躲的躲,不敢靠近半分。
她在边上看着,虽早就天黑,但借着被打翻在地灯火,还是能看清到底是个什么妖怪。那妖怪长着狼头,有一边的耳朵被砍掉,血淋了半边脸。它慢慢后退,左手拎着一个小人的衣领,右手握牛尾刀抵在那孩子的脖子前骂道:“你胆敢再靠近,别怪我刀下不留人!”
另一头的人听了,也不好如何发作,只是仍带血的佩剑握在手里,慢慢逼近。她注意到那人另一只手攥着几张纸符,大抵猜出对方是做什么的,心里想着那符咒虽能限制住妖怪一时,但恐怕不是个法子。
只见那人二指凭空划出一道火焰来,再将符纸烧了去。狼妖突然半蹲下来,像是硬被人按下来一般,但仍不肯就范,吃力的握住本抵在人质脖子前的刀,欲要滑落下去。
那人马上要过去抢人,但恐怕来不及。她也来不及多想,只是用体内的灵气化为一弓一箭:第一箭射出,正中狼妖右手手筋,痛得它无力再握刀;第二箭射出,正中狼妖左胸,虽不至死,但那力道足以让它整个人往后倒去。这二箭奇快,几乎是用一眨眼的时间完成的,另一个人也不敢怠慢,速速将人质抱了回来。
“谢谢公子出手相助。”那个人发现了她,便走过来。她近看发现,那人身穿一身襦衣,简单朴素,却长了一张十分俊秀的脸,好看到让她都有些出神了。
“公子…?”
“不必如此,举手之劳罢了。”她回过神,再转头看了眼倒地不起的狼妖“只是没想到天子脚下,这等孽畜还敢出来祸害人,实在可恶,必得扔去天山炉火中将其炼化才可!”
那人一听,说道:“公子这么说,难不成是天山的人?”
“啊?不、不是!”才意识到自己说多了,她慌忙说道:“不过是有缘,被带到山里学了些皮毛本事而已,也算不上是那儿的人!”
“公子不必自谦,看您刚才的招式,还有您这身打扮,定不是什么小人物。”
“噢?那您又是个什么人物?”她问。
“我只是个为了几文钱出来杀妖的闲人。这不赶上新年,传有妖怪在路上劫掠商户的货物,我经人介绍,为一商人护行。说来也怪,城外一路上平安无事,进了城后却遇到了这么一遭,明明是新年,街上又有庆典,却见不到一个师卫和武侯的影子,好在货物和人都无大碍。”
小公子突然有些心虚,两只手放在身后,她当然知道那些不见的师卫和武侯在哪里,在做什么。这么看来,这小小狼妖能在京城闹出这种事,多少也和自己脱不了干系,回去又要挨骂了。
“我眼疾手快削掉了它一只耳朵,它溜得快,我不放心,将人和货物安置好后便一路追到此处。想不到它竟如此疯魔,被我一掌打落后,把这楼砸了个稀巴烂不说,还随手抓了个人质威胁于我。所幸有公子相助,否则又要多生些事端来。对了,希望公子再帮我个忙。”
“请说。”
“我这等闲人就只挣些个不入流的快钱,弄成这个样子被差人撞见了定是说不清楚。我先走快一步,麻烦公子替我收拾残局,这孩子也托你照顾了。”说罢他把救回来人质放了下来,就匆匆离开了。
回想起方才她在大堂内见到的场面,尤其是那个被木梁压死的倒霉鬼,只能说这妖怪和这“闲人”可都是个人物,不然怎闹成这个样子。不对!她也不是个能收拾残局的人选啊!但眼下又不能不管,只好硬着头皮上了,希望没人认出她来。
“对了,你没事吧?”她看着那人质,才发现原来是之前的那个小奴。这孩子难道一点都不害怕吗?从刚才到现在,都不见她说一句话,连眼泪都不带掉的。
“我…”小奴正要开口,但像是见了鬼似的突然闭上嘴,低着头跑了。她回过头,才注意到是小奴的异族主人正看着这边,她注意到那家伙的眼睛,在夜里亮得很清楚——这城内真是什么样的妖魔鬼怪都有。
小奴跑回到主人身边,瑟瑟发抖。异族人蹲下身打量了下小奴的情况,然后将小奴抱起,像是在逗弄猫儿狗儿一样逗弄了一会儿,便要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那个家伙临走时,向她这边笑了一下。她觉得那笑容十分瘆人,心里头不觉得哆嗦。
“爷!您在这儿啊!爷!”燕儿见到她便跑了过来,焦急地抱住她,将脑袋埋进她怀里:“您以后可不准这样乱跑了,您不知道我有多担心您,生怕您有个不是…”
她头一次被女人这样抱,不自觉害羞起来,然后感到胸口有些湿暖,难不成燕儿还哭了?这下如何是好,她可不会哄女人啊!
姗姗来迟的师卫们陆续进来收拾残局,把那几乎晕死过去的狼妖抬了下去。师卫长正要过来询问情况,一眼便认出了这位公子,惊呼道:“太女殿下!”
“太女…殿下?”
燕儿有些错愕地往后退了几步,眼睛看着面前这个女扮男装的公子,她当然想过眼前这个人可能是个大户人家跑出来玩的小姐,最多就是个小郡主,但可没那个胆量想她是——
见所有人的目光都向自己这边投来,大觉不妙,太女用轻功跳过院墙,溜之大吉。只留下这一群茫然的人,一堆祸乱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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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陆鸿国皇朝,国君许姓,乃开元圣文神武皇帝。因是天子,受众神庇佑,享众生朝贡。 皇帝虽后宫佳丽之多,但膝下只有二女,众臣日日上奏劝告,却不肯再生。
大皇女许言系皇后所生,但如今皇后早已崩世,无权无势,不受宠爱,如今被封为了王爷,被特许在京城内建府安住。
二皇女许诺系皇贵妃所生,她本还有个同胎哥哥,但奈何在两个月后离奇撒手人寰,便只剩她一个。后宫内皇帝最宠爱皇贵妃,故她也沾了母亲的光,享万千宠爱于一身。不知是太宠爱她,还是为了堵住众臣的嘴,皇帝竟宣召二皇女为太女人选,将在四月初行受封盛举。
〇〇 完
——————————— 彩蛋
燕儿爱上了一个人。
她初见她时便觉得可爱,虽是女子,却不输男儿风采。想来若好好巴结,兴许她就会把她赎出去,就算成不来良缘佳侣,好歹也能当个贴身丫鬟做做,只要能陪在她身旁也好。
后面再见她时,看她箭射妖狼,好不威风,眼神冷峻,更叫她喜欢得紧。只可惜那声“太女殿下”给她浇了盆冷水,先前所有的幻想都随夜晚刮起的大风一同去了。
她一辈子都出不去这青楼了,她这样想。
最近过得特别混乱。
自制力越来越差,明知道不好的东西非要去做,明知道对自己好的东西怎么也没办法坚持。
不知道该怎么调整,而且特别容易被别人说动,理性值越来越低。

去年夏天,白夜举办了「诗歌与世界:白夜诗歌朗诵会」,用诗歌连接个体,打破线下与线上的区隔,努力地去连接和分享,让诗成为理解世界的棱镜。那些来自不同生活背景的诗,至今仍隐隐回响。今年,「诗歌与世界」第二辑即将到来。
2025年6月20日15:00,「诗歌与世界:白夜诗歌朗诵会·第贰辑」将在白夜花神诗空间进行,这一次朗诵会邀请到五位美国诗人:Charles Bernstein、Tonya Foster、Ariel Resnikoff、James Sherry、Brian Kim Stefans,他们将带来大洋彼岸的观察,以及四位四川本土诗人:翟永明、汤巧巧、邓翔、沈至,他们将呈现扎根此地的思考。嘉宾们将现场朗诵自己的作品,让不同语言的河流交汇,不同韵律的声音相遇。除此之外,还请到华中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院长罗良功作为特邀主持,西南交通大学外国语学院硕士生导师蒋岩作为现场翻译。
活动时间: 2025年6月20日15:00
活动地点: 成都市芳华街28号 白夜花神诗空间